2023年，一條魚的死亡讓全球輪胎企業陷入了巨大的危機當中。兩大漁業機構（漁業資源研究所和太平洋海岸漁民協會聯合會），已經在2023年11月8日對世界上13家最大的輪胎制造商提起訴訟——要求輪胎企業立即停止在輪胎制造中使用橡膠抗老化劑6ppd，保護魚類生命；不僅如此，兩家機構還提出所有含有6ppd的輪胎都需要被禁售。

禁用6PPD，無稽之談

2020年發起的一項研究表示，輪胎中重要的橡膠抗老化劑6PPD的使用，會因為磨損而轉化成6PPD醌，這種物質流入到河流里會造成部分鮭魚物種的死亡——不僅造成魚類死亡，也會影響漁業生計。

兩家漁業機構根據《瀕危物種法》第9條向舊金山加利福尼亞北區美國地方法院提出禁止輪胎制造商制造和銷售含有6PPD的輪胎產品。

訴訟稱，因為6PPD醌的擴散，以及由此導致的升麻三文魚、支奴干三文魚和其他三文魚的死亡。已經破壞了當地的三文魚捕撈業。據悉，阿拉斯加到南加州范圍內的24家漁場已經因6PPD輪胎產品而生意受挫，16000個工作崗位受到嚴重威脅。

這些損失都是因為被起訴的13家輪胎企業在輪胎中使用6PPD這一原料造成的。而還有更多的海外輪胎廠在美國銷售含有6PPD的輪胎，加重當地漁業負擔。

兩家漁業機構要求美國停止銷售和使用含有6PPD的輪胎。

而在更早之前的8月，太平洋西北部的三個美洲原住民部落（近1萬人）提交了一份請愿書，要求立即禁止生產和銷售含6ppd的輪胎。這份請愿書于11月2日獲得美國環保局的批準——美國環保局將根據《有毒物質控制法》分析6ppd的使用和毒性。而在更早的10月，關于6ppd替代方案的規則制定文件在加州行政法辦公室生效。

但是不少輪胎行業專業人士表示，禁售和禁止使用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因為6PPD在輪胎中的添加可以有效防止輪胎破裂和磨損，其對消費者安全至關重要。

“禁用會導致可怕的事故發生，而目前也很難找到比6PPD更適合的橡膠抗老化劑。”

因此，美國并未承諾禁用含有6PPD的時間推進表——因為短時間內禁用禁售是在拿駕乘安全開玩笑。

不過，美國輪胎制造商協會在2023年11月3日發表了一份聲明，表示將與美國環保局合作制定相關風險管理方法。其中，加利福尼亞州率先與美國輪胎制造商協會合作開展替代材料分析，并將替代產品應用劃分為優先等級。

事實上，全球輪胎制造商在知道研究結果后一直竭力尋求替代品。有兩家私營公司Flexsys America L.P.和Molecular Rebar Design L.L.C.，已于近日獲得了聯邦撥款，以尋求其他小分子產品來取代或減少6PPD在輪胎制造中的使用。

輪胎行業第四次產業變革正在發生

有行業人士推測，如若此次6PPD替代品的研究能夠成功，將為整個行業帶來第四次產業革命。畢竟6PPD替代品在輪胎中的使用必須達到“魚與熊掌兼得”的效果，即環保和輪胎安全必須同時得到保障。

而積極致力于6PPD替代品探索的化學品供應商Flexsys America L.P.就曾在2023年7月表示，其將與美國農業部合作，探索6PPD的潛在生物替代品；并將與農業研究服務中心合作進行基礎化學、生物基材料和應用測試。

“我們正在盡最大努力，將合適的科學家和研究人員聚集在一起，探索可能的分子結構，以保護輪胎、人和環境。”

6PPD替代品難尋

實際上，有資料顯示，有些材料商早已知曉6PPD對環境的影響，甚至關于其替代品的研究也進行了50年。不過由于一直沒有確定的證據指向其會影響環境，因此關于其替代品的研究一直進展緩慢。直到2020年，人們才有了確切的證據表明6PPD會在磨損過程中轉化為6PPD醌這種有毒物質。

即使是一直致力于這一材料替代品探索的Flexsys也不得不承認，目前還沒有已知的、商業上可行的替代品“表現出同等或更好的乘客安全性、輪胎性能和抗降解性能”。

而另一家正在研究6PPD替代品的碳納米管技術公司Molecular Rebar Design L.L.C.則試圖通過“分子鋼筋設計”來實現減少或更換商用輪胎中的6PPD使用。該公司給出了替代的三種選擇。

第一種是使MRD能夠研究碳納米管是否可以替代6ppd；第二種是補充化學添加劑以降低6PPD在輪胎中的使用；第三種方法是與另一種效果較差但可能更環保的化學添加劑如77PD一起使用。

“我們正在研究是否可以將多種技術結合起來，在幾年內實現商業化。我們的研究重點是改善橡膠本身的耐磨性來減少輪胎對6PPD的依賴。”

目前，該公司正在設計一種輪胎，這種輪胎的6PPD在使用過程中會轉移到輪胎表面，形成一層防止退化的保護膜。但是該設計成為現實還有很多挑戰需要面對——6PPD是一種可以移動的小分子化學物質，其應用到輪胎后，會存在于輪胎的胎面、胎體和胎側，而這種流動性也使化學物質很容易從輪胎表面轉移到路面。

雖然該公司研究的碳納米管有一定概率可以取代6PPD，但其研究不像其他輪胎制造商所分析的那樣，是一種小分子的化學替代品。這也意味著，其只能防止或最大限度地減少可能導致更大裂紋生長的微裂紋。

火燒眉毛的輪胎制造商

當然，輪胎制造商們在這一議題上也沒有閑著。美國輪胎制造商協會（USTMA）組建了一個由世界上16家最大的輪胎制造商組成的聯盟來應對這項研究，該聯盟將以加利福尼亞州的《更安全的消費品條例》為指導，并將6PPD替代品研究列為該計劃中的“優先選項”。2023年11月15日，USTMA宣布其將與美國地質調查局合作開展一個為期10個月的聯合研究項目，旨在“評估和完善評估輪胎用6ppd潛在替代品的方法”。

此外，USTMA還致力于組織輪胎企業過濾或消除輪胎道路磨損顆粒的基礎設施工作，這些顆粒含有大約50%的輪胎磨損顆粒和50%的道路相關顆粒。